迈向民间文艺新高峰的沉思——第十四届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优秀作品概评
迈向民间文艺新高峰的沉思
——第十四届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
优秀作品概评
邱运华
中国民协分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
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是中国民间文艺最高奖，历届参评作品汇聚了全国精品力作，吸引了民间文艺界广泛瞩目。进入新时代以来，广大民间文艺工作者坚定文化自信，以人民为中心，扎根现实生活沃土，创作出不少优秀作品，使山花奖各奖项呈现群星璀璨、光彩夺目的景象。2019年12月，第十四届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颁奖盛典大幕徐徐降落，在新时代民间文艺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重要时间段，回顾参加评审的优秀作品，值得深思和反省之处很多。子曰：“温故而知新。”认真品鉴和反思参加本届山花奖评审的优秀作品，对于民间文艺工作者面向未来、创作出走向艺术高峰的优秀作品，无疑大有裨益。
本届山花奖参评优秀作品给人留下的总体印象是：扎根中国传统文化土壤，以积极的创作姿态、健康的文化观念和创新的艺术形式参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大工程。
民间文艺学术著作：
倡导田野作业和学术积累，
从第一线抓取研究课题，推出精品力作
本次学术著作申报的作品有113部、入围终评的有21部著作，涉及民间文学、民间美术、民间习俗和民族文学艺术等各个方面，既有理论建设的成果，也有田野调查类研究报告。最终，王宪昭《中国创世神话母题实例与索引》（全三册）、黄景春《中国宗教性随葬文书研究：以买地券、镇墓文、衣物疏为主》、杨先让和杨阳《黄河十四走》（上中下卷）、阿木尔巴图和苗瑞《蒙古族传统美术——图案》（上下卷）4部成果获得本次山花奖学术著作奖。
其他一些成果也受到评委会好评，例如《凤阳花鼓全书》（5本）历时五年，收集整理了影响深远的凤阳花鼓，包括词、调、曲目、研究文献等，是一项重大工程成果；林晓平等主编的《客家与民俗研究丛书》（9本）、张士闪《山东村落田野研究丛书》（20本）两种田野调查丛书，皇皇近30卷，扎实记录了江西赣州客家一批村落、山东传统村落的民俗事象，是近年来学术界倡导的田野精神的成果；还有《东巴仪式叙事程式研究》《西南多流域民俗文化与族群互动系列》（7本）、《多元文化交流视野下的新疆世居民族民间文学研究》《文本与唱本——苗族古歌的文学人类学研究》《刘三姐》《美国国会图书馆馆藏瑶族文献研究》等以瑶族、壮族等多民族民间文艺为对象的著述；《岭南少数民族音乐文化阐释》《质野流芳——山西民间小戏研究》《土坑村古建筑群营造技艺》《乡野藏遗珍——宝鸡地区民间壁画调查研究》《海峡两岸木偶头雕刻艺术口述史》等以民间音乐戏剧工艺美术门类为研究对象的著作，都很优秀，但限于名额，只能割爱。
《黄河十四走》（上中下卷）
第十四届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民间文艺学术著作评委会遴选出入围大名单的成果，主体类别是民俗田野调研、新开拓的独立研究课题和文献梳理研究三个类别，这也是民间文艺界历来重视的学术研究传统。例如《黄河十四走》就是杨先让、杨阳带队在黄河沿岸进行民俗文化调研考察的记录，在学术界产生了广泛影响，是公认的典范。《蒙古族传统美术——图案》被列入了内蒙古自治区文化长廊项目，是内蒙古自治区文化建设重大工程，有史以来第一次全面汇聚了蒙古族传统图案，成为蒙古族文化传承的重要文献。王宪昭《中国创世神话母题实例与索引》是文献索引大典，该书对中华创世神话作了详细记录，并进行了系统分类，制订出检索目录，既有深入研究作为基础，又是长期“笨”功夫的积累。黄景春《中国宗教性随葬文书研究：以买地券、镇墓文、衣物疏为主》是民俗文化学术研究中的冷门之一，也是注重生老病死研究的中华学术体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该著作以一个个个案为切入点，提出独到的见解，对于破解不同文化区域的同样现象，具有启发意义。
但本届山花奖民间文艺学术著作类还留下了比较大的遗憾中国民间艺术的一个突出特点是什么，例如2019年出版的《钟敬文全集》没有参加评奖，还有一些重要学术成果没有申报。
2017年至2018年，民间文艺研究者深受中央《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鼓舞，全面推进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出版工程，积极组织中国民间工艺集成的编纂工作，各类研究成果可望在近年逐步推出，我们有充分理由期待，未来民间文艺学术研究的丰硕成果会形成一个令人仰慕的高峰。
民间工艺美术作品：
扎根传统文化厚土，紧贴新时代精神脉搏
基本格局
民间工艺美术作品是山花奖的大类，历来深受重视。本届山花奖民间工艺美术作品类入围终评的作品，从题材来看，选择民俗创作仍然是民间工艺美术作品的主流，在全部入围终评的78件作品中有49件；其次是历史传说，有11件；再次是当代题材作品，包括红色文化题材，有9件；宗教和民间信仰类作品9件。最终获得山花奖民间工艺美术作品奖的作品，有民俗文化类《上海童谣》（剪纸）、《万佛朝宗》（歙砚）、《惠风和畅》（石雕）、《岁朝清供》（潮绣）、《箍桶记》（紫檀镶嵌）、《通作文人书房小架子床》（红木家具），现实题材作品《深圳之春》（核雕），历史传说题材作品《番王》（皮影雕刻），基本反映了入围作品的整体比例结构。
进入终评的不乏优秀作品，例如《复兴之梦》（湘绣）、《花影物语·苏绣女袍褂》（苏绣）、《双枪陆文龙》（黄杨木雕）、《天路》（泥塑）、《徽商故里》（砖雕）、《观瀑》（根雕）、《盛世大国·万物复苏》（陶瓷）、《一品清廉·文房九件》（石雕）、《鹤舞》（东阳木雕）、《无上清凉》（陶瓷）、《弦纹福罐》（陶瓷）、《弥勒菩萨像》（陶瓷）、《汉魂》（漆器）、《十二月令系列》（细纹刻纸）、《玉玲珑系列之2019》（陶瓷）、《巴风遗韵》（漆器）、《百子百美图》（广彩）、《百子图》（内画鼻烟壶）、《赤壁怀古》（石雕）等，都具有很高的思想水平和艺术境界。
从体裁类别来看，雕刻类（包括石雕、木雕、核雕、皮影雕刻）是大赢家中国民间艺术的一个突出特点是什么，刺绣、剪纸、镶嵌仍然在场。各地传统意义上的强项在决胜时刻显示出不可替代的优势，获得专家普遍认可。而一些进入终评的类别，例如陶瓷、布艺、泥塑、漆艺、紫砂、烙画、金属工艺、彩扎、唐卡、农民画、葫芦押花等，则功亏一篑。
从获奖作品分布区域来看，仍然以东部、南部经济发达省份为主，广东省两件作品获奖，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各有一件作品获奖，中部省安徽、西部省陕西，各有一件作品获奖。
全国除新疆、海南和港澳台外，其他各地都参加了评审，进入终评的78件作品，来自29个省市自治区。其中，浙江有10件作品、福建和广东分别有7件、江苏有6件、山东有5件入围终评。
从获奖作品产生的途径看，有5件作品是通过博览会评选出来的，3件作品由各省民协推荐上来。
扎根传统民间文化
民间工艺美术作品传达民间文化，成为第十四届山花奖参评者创作思想的主流，在题材选择里达62%以上。这里面包括民间习俗、民间造像、民间生活方式（家具、器皿、民间信仰、建筑装饰、壁挂、花灯、服饰、民居、劳作等），作品大都试图通过直接描述上述事象来呈现传统文化遗产，展示传统手工技艺达到的境界，也有借助神话传说、梅兰竹菊、松鹤、文房、鲤鱼跃龙门等民间叙事，表现吉庆美好的祝福、高洁清廉的情怀、雅致清净的生活境界等传统审美文化。
《上海童谣》（剪纸）
但也应该指出，表现上述主题的作品，在艺术方面参差不齐。有的作品材质、工艺、趣味、思想达到很好融合。例如剪纸作品《上海童谣》，用17米长、0.8米高的巨幅作品展示了39首老上海童谣，也展示了老上海的里弄文化，有很强的地域性和鲜明的新旧时代感，把传统建筑与现代生活结合在一起。红木家具《通作文人书房小架子床》选用缅甸优质酸枝材料制器，椅子坐面选用印尼玛瑙藤全手工编制，制作精良，素雅大方、清风扑面，其围栏采用浅雕和透雕结合，配置的衣架、禅椅、茶几、笔杆椅等，以直线条表现为主，简约而清新，有江南文人气象。紫檀镶嵌《箍桶记》则取材于同名越剧，精雕细凿完成的十件桶，选用赞比亚紫檀制作，配以骨木镶嵌和生漆工艺，镶饰画面生动，呈现出农耕时代市民的日常生活。歙砚作品《万佛朝宗》则以佛教教化为主旨，是一部巨型作品，长2.68米、宽1.83米、高0.30米，重3吨；整部作品给人一种沉稳厚实的质感，下端略宽，上端呈圆弧形，作品中间呈淡黄表皮，主体深青色；作者使用浮雕为主，兼用透雕技法，刀法平圆并用迈向民间文艺新高峰的沉思——第十四届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优秀作品概评，佛像罗汉自然率真，各具精神气质。寿山石雕《惠风和畅》采用荔枝冻石，用镂空等多种手法，巧妙借用原材料上端的淡黄色、红色和浅白色表皮，创作了70只神态姿势各异的丹顶鹤，自下而上，下端深褐色原石则雕饰以古松云形状，成为祥瑞背景。潮绣《岁朝清供》以五幅屏风（长5.2米、宽2.7米，重300公斤）构建极富冲击力的视觉效果，作品大气浑然，创作选材于中国民间叙述体系里常见的竹子、梅花、牡丹、菊花等形象，主幅蟠龙环瓶绕，花魁满堂香，侧幅博古彩瓶，花木争妍，整体构图饱满，色彩斑斓；潮绣针法特色十分突出，不惧繁复，不畏俗色，把传统民间审美趣味浓浓地烘托出来。皮影雕刻《番王》体现了陕西皮影雕刻艺术沉稳厚重的风格，用经典的定刀推皮技法，造型夸张大气，发须细密，服饰精美，双人字镂空铠甲，繁复精致，把民间喜爱的番王拧眉怒目、青面獠牙形象表现出来。这些获奖作品都具有很高水平。
以表现传统主题而入围的作品，也不乏精品。例如苏绣《花影物语·苏绣女袍褂》以清代形制对襟女袍褂为主体，云集重磅真丝缎、罗、织带、真丝绣花线、彩金线等珍稀材料，运用打籽、平金、散套、滚针、虚实针等多种针法，试图复原已没落的传统制衣工艺，整个图案装饰着灵芝、仙草等传统元素，端庄大气，雍容华贵，是难得一见的创作。内画鼻烟壶《百子图》采用内画常用题材，刻画出一百个形象各异的童子，各依主题，形成不同的聚焦点，假山、古树、香案、条桌，或棋或画，或动或静，或聚或散，或隐或现，繁而不乱，多而不杂，实为难得之佳构。东阳木雕《鹤舞》构思灵巧，十余只欢腾起舞姿态各异的仙鹤，动感灵便，疏密有致，画面充满跳脱感。细纹刻纸《十二月令系列》继承乐清技艺特点，以十二月令为线索，把“正月灯；二月鸢；三月麦秆作吹箫；四月四，做做戏；五月五迈向民间文艺新高峰的沉思——第十四届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优秀作品概评，过重五；六月六，洗垢蹉；七月七，巧食喜鹊啄；八月八，月饼馅芝麻；九月九，登高送娘舅；十月末，水冰骨；十一月，吃汤圆；十二月，糖糕印状元”，统一为有机整体，细致表达温州地方民俗风情。石雕《古韵新风》构图颇有创意。黄杨木雕《双枪陆文龙》场面紧凑，但人物举动关联密切，招式和表情把握准确，细节丝毫没有忽略，是作者近期的佳作。漆器《汉魂》以三件汉服为基础造型，威风凛凛，大气磅礴，朱黑金玄的大漆主色调，与绿蓝金构成对比色，技艺上也大胆创新，髹饰上采用变涂磨显的传统技法，配以大皱堆漆，内部则采取刮灰髹涂技法，将现代雕塑与传统脱胎技艺结合起来，达到很高水平。陶瓷（建盏）《盛世大国·万物复苏》是柴烧曜变建盏，规模大，口径、底径、高度分别为55厘米、16.5厘米、26厘米，重达11公斤，且景色玄妙，若雨若油若润，层次清晰透亮，是妙手偶得、难得一见的佳作。汝窑陶瓷《弦纹福罐》造型古雅，釉色如玉，静穆端庄。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有一批民间文艺家选取青铜器作为文化符号进行再创作。湘绣作品《复兴之梦》是作者团队的系列作品之一，此前作者已经推出了类似题材的作品，受到文化艺术界的重视；湘绣传统题材是花卉和猛兽，例如芙蓉、牡丹以及狮、虎、豹之类，题材势大力沉，针法绵密细腻；这次参评的作品继承了湘绣艺术这一传统，把绵密针法运用到国之重器的艺术表现上，造成出人意料的艺术效果。端砚作品《赤壁怀古》《一带一路》和洮砚作品《四君子砚》在制作工艺之精美上不遑多让，或有胜之；洮砚取材料于卓尼喇嘛崖洮河深水底，精雕细刻，花团锦簇，制图考究，但略显繁复；端砚《赤壁怀古》则临赤壁景观，表现出森然肃杀气象；《一带一路》砚则取材天水仙人湖景区，精致优美，但少了点“一带一路”的大气。
以核雕《深圳之春》为代表的一批作品，力求用传统技法表现革命历史、新中国成立70年、改革开放40周年和新时代新气象，是值得特别嘉许的创作方向。例如布艺《中国人的今日之餐》把晶莹多彩的蔬果和鲜活灵动的鱼蟹集中呈现出来，花团锦簇，一派繁荣气象；剪纸《五谷丰登》以葫芦为中心，汇合了中国农民丰收节气象和平平安安的民俗叙事；牛角雕《草原乌兰牧骑》、蜡染《苗家秋收喜庆图》、剪纸《西江月·井冈山》和《哈尔滨》等作品，都表现出切入新时代主题、把握红色题材的创作动机。
总体来看，本次山花奖入围佳作深深扎根传统文化土壤，力求结合新时代新风尚，体现时代气息，不少优秀作品在“两创”方面取得了可喜的突破，但是也存在一些问题或者缺陷。例如有的作品一味追求体量庞大，数量众多，而内部缺乏有机联系；有的作品力图整合一个区域的民俗文化，但缺乏凝练的艺术手段，显得零散；有的作品虽意图很好，但在构图时突出中心、协调四方等方面缺乏创意；还有的作品名与实、象与意方面，尚未达到融合，整体性显得勉强残破。总之，民间文化的泥土气、制作技艺的精美和思想艺术的整体性，是山花奖必备品质。
民间艺术表演作品：
民间性是根本，民族风是要素
当下艺术表演中民族风成为流行色，民间艺术表演作品依旧热衷于打民族风的牌，但必须清楚意识到，民族风不等同于民间文化。如何在民间艺术表演上探索并找到凸显民间文化的要津，是山花奖民间艺术表演作品需要着力研究的重大课题。本次山花奖入围终评的作品15项，分别来自14个省市自治区的基层单位，最后获奖的民间艺术表演作品是：舞龙《泸州雨坛彩龙》、鼓舞鼓乐《雪热巴传奇》和《淝水流韵》、民歌《欢欢乐乐唱起来》和《娇阿依》。
《娇阿依》（民歌）
舞龙作品《泸州雨坛彩龙》在舞龙技法、表现内容、龙体造型和舞者服饰等方面，都有较大的发展，尤为突出的是强化了龙的情感表现力，使其在表演中更为灵动传神，在龙舞结构层次上严谨细致、流畅生动。
鼓舞鼓乐作品《雪热巴传奇》以热巴鼓为道具、乐舞一体地展示了民众对幸福的祈盼，其舞蹈顺时针的圆形调度流畅，灵动变化；舞者动作粗犷豪放，将男子群舞的力量凸显出来；且鼓且舞并伴以说唱的方式，凸显了藏域的风情。鼓舞鼓乐作品《淝水流韵》依托历史悠久、已成为民间活态文化的寿州锣鼓，该节目集中体现了这一历史和活态的民间生活；在表演过程中，锣鼓点刚柔相济，与人身体表达高度吻合，真正形成了会说话的锣鼓的特点。
民歌《欢欢乐乐唱起来》在注重原生态民歌的基础上，突出民族特色和地域特色，演唱自然流畅，特别是真假声的转换，过渡自然有特色；表演质朴，风格浓郁，具有普及和推广价值。民歌《娇阿依》是巴渝、鄂西和湘西的土家族山歌，自古以来即闻名于中国文化史；土家族的高腔山歌风格独特典型，其对极高音区假音唱法的应用，在西南和中南地区各民族民间歌曲和演唱风格中独具一格，自成一体，具有极强的民族与地域音乐风格特征。
整体来看，入围终评的民间艺术表演作品，无论歌舞还是鼓乐，在思想与艺术高度方面还需要进一步下功夫。肥沃的民间文化土壤要转化为精彩的舞台艺术，令观众拍案叫绝，还需要认真研究，在理念上辨析清楚，在田野挖掘上下足功夫，真正把民间艺术歌舞鼓乐表演的学术成果体现到艺术创作上来。
民间文学作品：
拓宽大道，再谱新曲
山花奖民间文学作品类主要是民间故事收集整理和新创，入围终评的作品有15项，最终，《苍南童谣》《中原民间经歌》《卧底鱼》摘得桂冠。
《苍南童谣》收集作品种类包括游戏歌、风俗歌、生活歌、劳作歌、风物歌、连珠歌、撞歌等等，采用闽南语、瓯语、蛮话、金乡话、浦城话等多种方言记录中国民间艺术的一个突出特点是什么，记录完整，忠实于口头的表达，是一部符合民间文学书写规范和要求的民间歌谣集。该书对所采写的歌谣进行了合理分类，提供了讲唱者和记录者的信息，注释详实，背景资料完备，方言色彩浓郁，是当地童谣的现代传播不可多得的范本。
《中原民间经歌》
《中原民间经歌》是年近九十高龄的民间文艺工作者申法海多年来搜集、整理出版的一部民间经歌集。中原经歌包括劝世歌、神灵经、敬神经、物品经、自然经、赞颂经、生活经等歌体，传达出中原百姓日常生活态度和最朴素的价值观；通过《兄弟经》《夫妻经》等经歌，反映出老百姓希望建立和谐社会的美好理想。本书以大量篇幅记录了老百姓心目中的中国历史和完整的神话体系，具有很重要的研究价值。这些经歌构成了中原百姓古老的信仰，是传统俗信的汇聚。收集整理民间文学作品仍然是中国民间文学工作者的基础工作。目前，民间文学界正大力推进中国民间文学大系出版工程，面向民间故事、传说、神话、史诗、歌谣、长诗、小戏、说唱、谚语、谜语、俗语等体裁，进行收集整理抢救工作，这也是进入工业社会和信息社会之后，最大的一项民间文学抢救工程。期望在这一背景引导下，下一届山花奖民间文学作品类能够推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新故事创作《卧底鱼》是反腐题材创作，这是本届入围作品中用新故事介入重大社会问题的有益尝试。从祭祖、寻捕查干湖头鱼到污水治理、铁面无私、清廉拒腐，作品在精练的篇幅中融入丰富的现实生活内容。作者对新故事创作技巧熟练、驾驭情节能力强；祭祖活动具有浓郁的民间色泽，写得扎实细致，显示出作者深厚的民俗情怀，带给作品深厚的民间文化底蕴。民间文学故事创作有自身起承转合的创作规律，又拥有雄厚的群众基础，如何使故事创作既包含丰富的民俗文化内涵，又具有精彩婉转的故事情节，把民间文化性与故事性高度结合起来，是未来研究这一奖项的重要使命。
结 语
第十四届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是中国民间文艺界在党的十九大以来面临新时代、面对新形势新课题向党和人民交出的第一份答卷。新的现实生活呼唤民间文艺家深入生活、扎根人民，这永远是创作灵感的源泉。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是当今世界团结民间文艺工作者最广泛的团体，经过新中国成立70年来的不懈努力，已经成为国际民间文艺学术界一支重要力量，国际间学术理念相互切磋，学术工作高度融合，学术队伍交流频繁，学术成果水平越来越高，艺术创作的思想境界和艺术水平得到极大提升。这一发展现状，也极大促进了民间文艺事业的发展，提高了学术研究的思想高度，拓宽了学术视野，如何使山花奖这一平台的评审规则更为合理、使之能够高度凝聚和充分呈现这一学术进展和艺术创作进步，是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面临的新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