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哲官微团队邀您讲述自己与书的故事
学人爱书,常有访书、藏书之好。流连书肆南哲官微团队邀您讲述自己与书的故事,淘沙取金,及至得书,珍重修缮,其中意趣,独得心中。今世网络发达,电子书大为流行,淘书、读书又增新的形态。本期我们邀请到六位南哲学人,讲述自己与书的故事。
洪修平:
“读书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在“世界读书日”即将到来之际,南哲官微团队邀我与同学们分享自己的读书方法与经验,我很高兴也很感谢他们,但经验谈不上,在此略谈一些自己读书的体会和感想吧。
1、读书是一件快乐的事,有书读是一件幸福的事。
读书能使人增长见识,读书能帮助人成长,读书能超越时空而与古今中外贤哲对话交流,汲取知识和精神养料。培根的《论读书》曾说:“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聪慧,演算使人精密,哲理使人深刻,伦理使人有修养,逻辑修辞使人善辩。”人们现在常引用曾任阿根廷国立图书馆馆长博尔赫斯的一句话:“如果有天堂,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我想,这大概就是坐拥书城,遨游书海,享受读书之乐的美好感觉吧。回想起自己当年初中没毕业就进煤矿当机修工,想读书却无书可读,好不容易传借到一本书,连夜捧读摘抄的那种乐趣,至今难忘,现还保存着的40多年前用小练习本抄录的《荀子·劝学篇》,仍时时勾起对往昔的回忆及对今天有书读的珍惜。所以前些年我刚被任命为南京大学图书馆馆长的时候,尚未走马上任,我考虑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主办读书节,希望使更多的读者了解图书馆,利用图书馆,使南大数百万册的藏书更好地发挥作用,首届读书节的主题就是“走进图书馆,多读书、读好书”。上大学期间是最好的读书时光,现在学校又有杜厦图书馆和系资料室这么好的读书条件,我们真的应该好好珍惜这样的幸福时光,充分享受读书的快乐。
2、开卷有益,多读好书。
谈到读书和读书的方法,其实读书有多种,方法也各异。例如有消磨时光的休闲读书,有增广见闻的浏览读书,有专业学习的记诵读书,有学术研究的精研读书。但不管是哪种读书,首先你得要读。我相信开卷有益。古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一个人读书多了,气质自然就不同,此即所谓“变化气质”。而且要常读常新,朱熹的名言: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中国传统文化强调“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读书是实现日日新的重要途径。
当然,读书要有收获,还得多读好书。什么是好书?能丰富你的知识,增长你的见闻,引导你向善、向上的,就是好书。此说虽有点抽象,但我相信人皆有道德良知,是非善恶,人心里是有杆秤的。《礼记·大学》中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读书学习最根本的就是要做一个好人,成为对家庭、对社会有用的人。能使我们成为好人、成为有用之人的书就是好书。
因此,各类阅读,其实都有一个选择读什么书的问题。特别是在当前网上图书繁多、移动阅读日益广泛普及的时候,人们在坐车、等待的时间随时都可以阅读,这既方便了读书,也容易导致阅读的娱乐化、浅薄化甚至低俗化,我个人认为,即使是休闲阅读,选什么样的书仍然是很重要的。
为了真正使开卷有益,思考和践行也是必不可少的。《礼记·中庸》引孔子语曰:“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学、问、思、辨和践行,缺一不可。按照宋儒程颐的说法,“五者废其一,非学也”。因为学而不思,不会分辨,不懂取舍,难有长进;学了不用,只会空谈,也等于没学。孔子所说的“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论语·为政》),孟子所说的“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孟子·尽心下》),都是在教人如何读书。人们常说的学用结合,知行合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都是在讲如何读书才能真正受益。
3、专业读书,宜规划有序哪个软件能看文学名著,学思结合,循序渐进,并持之以恒。
官微团队给我的约稿信中曾提到“对于哲学系同学来说,如何高效读书、把书本读透、读出味道”的问题,我想这就是我上面提到的各类读书中属于专业学习和学术研究的读书了。这种读书,既有广义读书的共同性,又有狭义读书的特殊性。例如都应该多读好书,但休闲读书可以广泛涉猎一切自己感兴趣的书,而专业学习和研究,就需要结合自己的专业,以精选经典名家为要。前者可以跟着兴趣走,后者则必须有规划;前者可以仅是浏览,后者则还须精研;前者没时间可以放下,后者则必须有耐心恒心,挤时间,压任务,循序渐进,持之以恒。
在专业读书的方法上,我认为并没有千篇一律的定式,因人而宜,适合自己的就是好方法。个人的体会是,泛读和精读,阅读、思考和写作,最好能结合起来。关于泛读和精读,曾国藩曾以“看”和“读”来加以区分,并有一个形象的比喻。他说:“看者,涉猎宜多宜速;读者,讽咏宜熟宜专”;“看者如攻城拓地,读者如守土防隘,二者截然两事,不可阙,亦不可混”。在他看来,为了拓展知识面,读书宜多宜快,犹如攻城拓地,越多越好;而为了消化吸收,读书则宜熟宜专,犹如守土防隘,即要熟读专精,才能真正使读书转化为构建自己学术和知识大厦的资源。在泛读的基础上精读,在精读的同时继续泛读,而随着自己学术和知识大厦的建构,又会萌发新的求知欲,推动新的泛读和精读。
关于读写的结合,是说在读书过程中,随时把自己所思所想或心得体会记录下来,以便日后进一步写作成文,而写作整理读书的所思所想时,也会产生新的读书需求。具体的做法,各有不同南哲官微团队邀您讲述自己与书的故事,据说陈寅恪喜欢做眉批,向达会随手记在香烟盒上,季羡林则习惯用张大纸记录,有时甚至顺手拿起手边能拿的东西如通知、请柬之类随手记录,然后再分类保存,以备后用。我个人在过去文献资源不太容易获取的时代,比较喜欢抄卡片,同时会把读书的心得体会写在一个小本子上。现在获取电子资源方便了,更多地就是建个人的资料数据库了。不管采用何种具体的读书方法,我觉得读写结合都是非常必要的。
我们常说读书是人生的一大快事,但对于专业学习和研究的读书而言,读书的过程并不总是快乐的,有时也会有困惑,有的枯燥难懂,还需往下读,读书之乐许多时候也是辛勤付出之后的收获之乐。
习近平总书记曾说过,“梦想从学习开始,事业从实践起步”!在当下碎片化、浅阅读和快餐文化在社会上有所盛行的时候,特别希望有更多的同学走进图书馆,多读书,读好书,为实现“中国梦”而潜心阅读,静心思考。将个人的梦想,融入国家民族的梦想。
傅新毅:
“人不可以无癖。”
张潮说,“人不可以无癖”,用哲学的话来说,大概就是指所谓“游戏性”。不过,我的癖可能多了一点,有些不务正业,而最持久的癖也就是书了。
我的高中时代恰逢80年代的最后几年,属于“文化热”的末梢,弗洛伊德、尼采等人的书被先后译介过来,而我买的第一本哲学书应该就是尼采的《快乐的科学》。事实上,直到今天我都没有读过这本书,大概那种宣泄式的文风不太对我的口味吧。
整个本科阶段,虽然那时我就已开始读佛书,但主要还是在两类书中打转。一是现当代西方小说,囫囵吞枣读了一堆。回想起来,今天还能留下印象的大概只有两本,陀氏的《卡拉马佐夫》和卡夫卡的《城堡》。有些书买回来,翻了一两页就没兴趣了,也是直到今天也没再翻过,比如《追忆》。看来注定不是文学青年的料。
还有就是西方哲学书。当时系里有最好的西哲老师比如倪梁康老师等,我的哲学基础就是在那时打下的。的确有两本书从根本上改变了我的哲学观念,《存在与时间》与《科学革命的结构》。所以我至今还是认为,没有一点西方哲学的基础,是做不了哲学的。
兴趣总是在不断改变,那些当年用生活费买回来的书,陆陆续续也都进了旧书店,现在只剩下极少的一部分,比如商务的白皮书。
淘书的故事实在太多,可以写一本书。基本的经验是,钱虽然是必要条件,但一定不是第一位的,眼光第一,机遇第二,钱最多也就第三。
最近十多年来,最得意的大概是从日本陆续收来的和本佛书。2008年起,承蒙任继愈先生、杜继文先生的信任,我先后被聘任为《中华大藏经(汉文部分)·续编》的编委和副主编,而负责的第一项工作,就是目录的制定。由此我开始关注《大正藏》、《卍续藏》中无千字文编号的文献的底本问题。最初在“日本の古本屋”上,我找到了两家相对比较专业的书店,不过其价格之高逐渐让我难以忍受,随之便发现了另一途径“日本雅虎拍卖”。
在我刚参与“雅虎拍卖”时,国内还很少有人关注,尤其是佛书,问津者更是寥寥,一般都能在自己的心理价位内斩获。而百年不遇的机会也就来了,京都的一家老寺院,因经营不善,其数百年的藏书大量流出。宋本当然非我所能问津,收点佛书还是可以的。我收来的和本佛书中,最为珍稀的不少就来自于这家寺院,有些在彼国的公藏中也是没有的,而基本就是白菜萝卜价。当年杨文会从彼国得书三百余种,十多年来我收来四五百种,也算是蔚为大观。
书收来了,新的烦恼也来了。和本基本是用皮纸,而日本的潮湿气候,导致其多有虫蛀。本来以为异时异地,应该不会再有问题,没曾想到,书虫也具有普世性,黄梅过后,又焕发出勃勃生机。和书虫的斗争,是真正的持久战。我老家的一位朋友,帮我修补了大量的破书。看得多了,自己也开始尝试起来。一般对于我感兴趣的东西,倒也是一学就会,不感兴趣的,那是永远不会。有几个寒暑假,我基本就是在补书中度过的。补上每一个大大小小的洞,压平,重新装订,我想这也是一种修行吧。
蓝江:
“丰富藏书的意义在于自由享受书籍带来的愉悦。”
今年比较特别,无论是上课,还是答辩,或开一场学术会议,都用到了腾讯会议或Zoom这样的工具,而用到这样的工具的时候,我最引以为豪的并不是自己的发言,而是被我用来当做背景的书房里整面墙的书架,这些书架上积累了我二十多年来的积累的心血,也是我最为珍视的财富。
对于像我这个年龄段的研究者来说,都一定经历过一个对书籍如饥似渴的阶段。的确,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购买一本书,尤其是人文类的书籍并不是太简单的事情。记得读本科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在哈尔滨,一到周末,我从自己学校门口,做一个小时的104路电车,一路晃到黑龙江大学附近的学府书店,那时候的学术书店还是几间平房,布置也异常简陋,但是周末的书店里总是挤满了满满当当的人。那时候书店的书没有塑封,可以随意翻看,于是,我经常会在那里找本中意的书,一下子读上几个小时。那时,读到了韦伯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学术与政治》,还有读得懵懵懂懂的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和萨特的《存在与虚无》,还有第一次仅仅用开篇的第一句话就击穿我心灵的加缪的《西西弗的神话》,那个时候,仿佛我从书籍中瞥见了另一个不同的灵魂境界。
于是,读书,逛书店成为了我多年来的一个不变的习惯。每到一个城市,别处可以不去,一定要逛逛这个城市的书店,在武汉的时候,去得最多的是老洪山商场五楼的洪山书城,武汉大学旁边的三联书店和豆瓣书店也留下了不少足迹。到了南京,五台山的先锋书店,青岛路上的万象书店(现在已经搬到了金银街),以及汉口路上的三家旧书店都是经常遛弯场所。到了北京,少不了去蓝旗营的万圣书园和北大南门的风入松,还有北师大东门的盛世情书店看看,还有上海的季风书园和鹿鸣书店,广州的学而优书店,西安的大唐书店,长春的学人书店……逛书店已经不纯粹是一种买卖和交易,对于我自己来说,去书店已经成为一种精神上的朝圣,在书店里,与自己曾经在学生时代遭遇的精神王国再次相逢。
然而,最近几年,这些书店越来越少了,很多实体书店已经难以为继。原因有很多吧!亚马逊、当当、京东等网络购物形式的兴起,让人们可以在网络上享有更多的实惠。但是,对我而言,网络购书始终没有在实体书店中的那种朝圣感,在实体书店里,每一次抚摸,从带着墨香的纸张上透出一种被字迹封印的境界,这个境界才是读书人的共鸣,在如此众多的纸质书并置在一个空间中的时候,成为了一首交响曲,时时回旋在我们的耳边。网络购书是寂静的,让我这样的从上个世纪走过来的读书人很难感受到在书店里的那种情怀。
实体书店另一个面对的挑战是电子书。由于大家有了电子书,似乎不再愿意掏银子去买纸质书。但我始终保持了购买纸质书的习惯,尽管我的移动硬盘里已经藏有了10T以上的中文和外文的电子书。对于已经在不惑之年的我,实在不能忍受长期对着屏幕阅读的形式,我宁可拿着纸质书在路途上慢慢翻阅,这可能是一种保守,是一种固执。
无论如何,无论是纸质书,还是电子书,让我这样一个从书籍相对比较贫乏的时代里走过来的研究者,会不知餍足地收藏和保存大量的书籍。或许有人会问,你藏这么多书,读得完吗?我想,读书的乐趣并不在于读完,而是让我们以一种自由的姿态,任意遨游于书籍的文字之间,更不可将自己锁定在一个固定的书籍里,将书籍看成自己的思想囚笼。丰富藏书的意义便在于此,可以让我们在不同的国度里穿越,自由地享受着书籍为我们带来的愉悦。
刘鑫:
“读书最终还是认识你自己。”
总结这些年来读书的体会,一个总的原则是,是什么样的人,就会读什么样的书,做什么样的学问,过什么样的人生。找到自己喜欢的、适合自己的书阅读,就跟交朋友一样:跟有些人是一见如故,跟有些人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书也一样,可能看一次两次就会非常喜欢,会反复的看;有些书别人再推荐可能自己也不会喜欢。书和朋友就是一面镜子,它映射出来的最终是你自己。所以在这个意义上别人推荐的书目只是建议而已;最终还需自己找到适合的书。
鉴于主题是“读书日”,我就不谈跟专业相关的书籍了;我想讲讲一般性的东西,比如对我影响较大的书籍、读书方法、语言问题。书是由文字写成的,不同类型的书、不同国家的书有不同的文字书写,所以我认为语言问题是值得一说的。
开头提到,读书是一个非常私人化、个体化的事情,是什么样的人,就会读什么样的书。小的时候老师会推荐一些汉译世界名著,比如《简·爱》这类,但是我并不喜欢——有可能是小时候看不懂,有可能是看不进去。后来又有老师说,没有读过托尔斯泰的人不配说自己读过小说。于是我专门花了一个月时间来读《战争与和平》,中译四卷本我一个礼拜读一本,读完最后一本的时候发生了一件神奇的事情:我不仅把第一本的内容忘了,最后一本内容我也忘了;男主角的名字俄语翻译过来我也没记住。所以说,读书是一个很个体化的事情,这类名著能吸引别人,但是不能吸引到我。
能吸引到我的是什么呢?古希腊悲剧,莎士比亚,罗曼罗兰,《平凡的世界》,还有很多获得茅盾文学奖的长篇小说。这还是补充说明那个原则,并非是名著每个人就都得喜欢、得去读。再比如,德国有很多人喜欢卡夫卡;有人送我不少卡夫卡的书,但我非常不喜欢,我觉得挺阴暗;相反我喜欢茨威格,他所有的小说我都有;我最喜欢《昨日的世界》,喜欢那种史诗般的描述。而且他的德文让我第一次感到,德语是非常美。德语这门语言的哲学性,科学性,精确性,严谨性,我是早有体会,因为这是我做哲学的工作语言。但是德语的美,直到读到茨威格的书写,尤其是《昨日的世界》这本小说,我才深有体会。
下面就说到语言的问题。我自己学过不少语言,我的感受是,要判断你哪门语言学得好哪个软件能看文学名著,就要看看你能够接受哪个语言的文学作品。如果能很顺畅地阅读这个语言的文学作品,并且能感受到语言之美,那确实你这门语言学得非常好。否则它对你而言就只是工具性的。当然,很多外语作品都有很好的中译,朱生豪翻译的莎士比亚,罗念生翻译的希腊悲剧,那个气势就很莎士比亚、很希腊悲剧。既是如此,为什么我们还要去通过原文来阅读呢?
凡是原文读得多的人都能体会到,原文和翻译之间根本上不是词的差异、甚至都不是语法的差异、句子结构的差异;它根本上是思维方式的差异。我学闪米特语族的阿拉伯语和希伯来语时特别感慨,竟然有这样一门语言,一个词就可以包含主语和谓语;比如阿拉伯语一个动词表示“走”,从中就能看出是“一个人走”还是“两个人走”,是“男人走”还是“女人走”。海德格尔说“语言是存在之家”,此话不虚;你要了解一个异域文化,你就必须深度掌握它的语言。通过翻译进行阅读是不够的,文学作品更是如此。比如中国的唐诗宋词,以中文独特的方式表达最内在的感受,这就是非母语不足以传达的了。此外,掌握一门语言,就是给自己打开一个世界;掌握语言越多,看世界的角度就越多。比如当下疫情,如果你掌握了七门语言,去看七个国家的新闻,当然要比仅仅看中文新闻全面,甚至深刻的很多。
所以我认为,读书这个事情,往小说对文科而言是一个专业性的事情;往大说,则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事情。开头我们说,交朋友也好、读书也好,其实是找一面镜子来照自己。人没有办法把眼球转过来看自己;如果我想看到我自己,该怎么办?就必须借助镜子。这个镜子就是我的朋友,我读过的书。我有一些喜欢的,我要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有些不喜欢的,我也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其实到最后,我们找到的是自己。这其实就回到苏格拉底问题上:不仅是学哲学的人,所有的人都是这样,人活一世,最终还是要认识你自己。
邵佳德
— 得书记 —
日本京都其中堂书店
图1是关于《禅苑清规》的研究,有意思的是原书的藏者——芝加哥大学的教授David T. Roy(芮效卫)。老先生70岁时从亚马逊花60刀买回此书(图2、3)。
(图1,2,3)
Roy的父亲是长老会的传教士,当时在金陵大学教哲学,50年代后又去香港中文大学教书。1933年Roy出生在南京,中文很好。后来任教芝大,在同事余国藩教授鼓励下花三十年翻译了《金瓶梅》,2012年辞世。现在这本Roy的旧藏不知是何因缘又流转回他的出生地,到我手里时仍几乎全新,但里面标出了不下上百处的拼写或语法错误(图4、5),可见原藏者很仔细读过。
(图4,5)
图6、7、8是常盘大定博士1938年根据其来华调查出版的名著。
(图6,7,8)
七年前去京都在其中堂书店让老板帮忙找此书,老板搜索目录后从书堆中爬上阁楼摸索半天给我取下,一看定价逾20000日元,囊中羞涩只得抱歉离开。去年夏去京都时发现此书竟还躺在该店,定价已近30000,觉得有缘,就收下了。
黄玮杰:
“听书”
一种现代阅读体验
在今年“世界读书日”之际,因远程教学的缘故,纸质书之外的阅读载体,无疑以更为显性的方式走进了大家的生活。事实上,这些载体也一直伴随着我个人的读书历程。
我们知道,对马哲专业的学习者、研究者而言,《资本论》无疑是必读,且常读的著作。但说来惭愧,在学生时期,我第一次“读”完《资本论》,靠的却是听觉。由于那段时间自己眼睛有点不好,因此选择了一个大家可能也用的“喜马拉雅”app,把三卷第一次“读”了一遍。“听书”是古已有之的项目,不过手机听书软件的出现,却又充分赋予了这一古老项目的灵活性。作为运动爱好者,戴上耳机,边运动边听书,有时候也是我的一点“不良嗜好”。其实,“通勤时间”无疑是现代生活的一大元素,我们总是地铁、巴士、高铁上度过很多时间,而选择以听觉作为感知书本的方式,也许能让无聊的时光变得有趣(而且不伤眼睛)。读书不一定靠看,也可以靠听。有时候我也会打开外文网站,听一下国外马克思主义哲学家最近的讲演,作为对文本研究的一点补充,追踪最新动态,也练了一下外语听力。
可能许多同学会跟我一样,会被情绪、环境影响阅读。但这也是我们不可忽略的客观因素。惭愧的是,在英国读研的时候,每当在图书馆沉寂的气氛中困乏的时候,我有另一个“不良嗜好”:带上手机,换个环境,寻一处草地,亦或咖啡店,靠坐着,转而用手机app读书。当然,这不是在宣扬某种生活方式;只是觉得,手机阅读方式的出现,让我们在选择阅读环境上更加多元和自由,会让情绪好点。这两年,伴随着“微信读书”app等手机软件的出现,越来越多的学术著作我们可以通过手机看到。虽然没有做商业广告的意味,但确实通过“微信读书”app,我最近又意外地用手机把艰涩的《小逻辑》等刷了一下,虽然不可完全替代纸质书阅读,但也不失为一种灵活体验智慧的方式。
当然哪个软件能看文学名著,这只是个人的一点现代阅读体验。其实,借助于这些新载体,我们也可以读一些非专业书。读书既是为了知识,也是为了怡情。在电子载体上,故事,较之于理论,往往更容易被吸收。但同学们也许不需要因为在手机上常读故事,而过分内疚。世事洞明皆学问,正如许多前辈老师说的,经验史的体验,总是为我们思想史的研究提供着源源不断的支撑;因此,无论是用手机看还是听,我们既可以读理论,也可以读故事。在读故事的过程中,学习讲故事!今天,“讲好中国故事”不也是我们的重要使命么?
策划 | 刘雨轩 杨铭燕
编辑| 刘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