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策:战国时代谋士的言论与权谋术策

《活跃在《战国策》上的纵横家》陈再明23.4.22

战国时代(公元前403年一前221年),把活跃于各国政坛的言论活动与权谋术策记录下来的,就是这一本《战国策》。《战国策》在古代,有时被归类为历史书,有时亦被归类为子部的纵横家。全书都是那些谋士、策士及说客的言论,意趣盎然。活跃在《战国策》上的纵横家不下百人。纵横家就是刘向所说的″高才秀士“,″度时君之所能行,出奇策异智,转危为安,运亡为存″。他们如果不能揣摩国君的意向行事,既使有奇策异智,也无法″转危为安,运亡为存″了。《战国策》劈义从″秦兴师临周求九鼎″说起, 这时候出现了一个谋士史靥,他对西周武公说:″公何不与周地,发重使使之楚,泰必疑。″史靥就是出现在《战国策》中,最早的一位策士。接着出现的是周最,他被齐所驱逐,后来做了韩、魏的宰相,他有很多言论出现在《战国策》的开头几章。史靥与周最的出道,比苏秦还早。苏秦的出现也很早。当楚请道于二周之间以临韩、魏,苏秦便谓周君说:″除道属之于河,韩魏必恶之。″此时的苏秦刚刚出道,他的重头戏还在后头。《战国策》的《秦策》开头,从″卫鞅亡魏入泰″叙起,这里卫鞅的名字就出现了。卫鞅,卫之诸庶孽公子,以出生于卫,故称卫鞅。春秋战国之世,国君之孙皆谓公孙,故鞅为公孙氐。

后封于商,故又称商鞅。鞅闻秦孝公求贤,遂西入秦,始将″连横″说秦惠王,″并诸侯,吞天下,称帝而治″所谓“连横″,乃以三晋为中心,东连齐,西连秦。至战国晚期,六国削弱,秦国独强,离六国以事秦为连横。连山东诸国以抗秦为合从。苏秦主合从,张仪主连横。苏秦合从第一站是赵国,这时候,张仪就出现在秦庭了。他主张以六百里地送给楚王,以离间楚与齐的关系。首先看出张仪的阴谋的是陈轸,他对楚王说:″夫秦所以重王者,以王有齐也。″但楚王不听他的话,果然吃亏了。神医扁鹊为秦武王看病,说:″君之病在耳之前,目之下。“指左右臣不懂治政,将一举而亡国。扁鹊虽为神医,却也能说出治国的道理,所以他也是″纵横家″的一人。宜阳之役,甘茂″三鼓之而卒不上″,苏代对秦王说:″甘茂贤人,非恒士也″。建议秦王以甘茂为相。苏代就是苏秦的弟弟。范睢入秦后,更名为张禄。他的″远交近攻″策是建立在“强者末易柔服,故先亲附弱者″的战略思想上。范睢罢相前,曾推荐蔡泽给秦昭王,拜蔡泽为客卿,后拜为秦相。最先出现在《战国策》的《齐策》上的是田婴,他是孟尝君的父亲,后封于薛(今山东滕县)。邹忌为齐相,和田忌将军关系不好,公孙闬使计使邹忌上当。公孙闬也是纵横家之一人。

孟尝君有一舍人,想把他赶走。鲁仲连则谓:″弃逐者必之他国,报其弃逐之怨。″孟尝君只好听了鲁仲连的话,没把舍人赶走。淳于髡为齐使于荆(楚国),回来后,他告诉齐王说:″疾兴兵救之。″要齐王因势利导。出现在《战国策》的《楚策》上的第一个纵横家,人如其名,叫江一。“狐假虎威″这个典故,就是出在江一之口。苏秦为赵合从,说楚威王,从合则楚王,横成则帝秦。张仪为秦连横说楚王,请逐昭睢、阵轸二人。昭睢也是一位纵横家。楚王夫人郑袖,也是一位很厉害的女人。楚王甚爱新人纵横家的思想,郑袖因谓新人说:″王爱子美,但恶子之鼻。″新人见楚王,因掩其鼻。楚王问何故?郑袖说她好像闻到君王之臭。楚王立即把新人的鼻子劓之。春申君(黄歇)相楚二十余年。惠施主合魏以齐、楚,不成,被逐。魏王改以主合魏于秦、韩的张仪为相。庄辛谓楚庄王:″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庄辛也是也是一位纵横家。秦孝公封商君战国策:战国时代谋士的言论与权谋术策,孝公死,而后王不免杀之。故君不如北兵以德赵,此百代之一时也。″出现在《战国策》的《赵策》上的纵横家,计有预让、张孟谈、赵利、周绍、乐毅、平原君(赵胜)、楼缓、公孙龙、冯忌、举茅等人。秦攻赵,平原君使人请救于魏,信陵君发兵至邯郸城下,秦撤回军队。

冯忌请见赵王说:公子容有三罪,望我而笑,是狎也;谈语而不称师,是倍也;交浅而言深,是乱也。乐毅请以河东易燕地于齐,赵有河北,齐有河东,燕赵必不争矣。赵王欲立周绍为傅,并要他穿胡服,周绍说:″立傅之道六,而臣无一焉″。王曰:″知此六者,所以使子″。再拜赐胡服。《战国策》的《魏策》上出现的纵横家,计有任章、公孙衍、昭鱼、芒卯、庞葱、张旄、昭忌、芮宋、季梁、吴庆、信陵君(无忌)等人。知伯索地于魏桓子,任章曰:″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予之。″韩魏反于外纵横家的思想,赵氏应之于内,知氏遂亡。徐州之役,公孙衍谓魏王曰:″何不阳与齐而阴结于楚?两国何方战胜,魏都可以报太子伸之仇。″田需死,昭鱼恐张仪相魏,故请太子自相,以免张仪相魏而必右秦而左魏。泰、赵约而伐魏,魏王患之,芒卯谓秦王曰:″王所欲之地,臣能使魏献之纵横家的思想,但王之兵必东击齐也。″东击齐,启地二十二县。庞葱与太子质于邯郸,谓魏王曰:″三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信之矣。″庞葱曰:″夫市之无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意思是谗言多说几次,大家都会信。秦王攻韩,魏王发兵救之,昭忌曰:″王若救之,夫解攻者韩,致攻者魏。″魏王不听,遂救之。秦果释韩而攻魏,魏王谓昭忌曰:″不用子之计而祸至,为之奈何?″芮宋欲绝秦、赵之交,故令魏氏收秦太后之养地。

秦王怒。芮宋谓泰王曰:″赵以养秦太后以地,乃是欺赵,故敞邑收之。″泰遂绝赵也。唐且谓信陵君曰:″事有不可知者,有不可不知者;有不可忘者,有不可不忘者。人之憎我,不可不知也;我憎人也,不可得而知也。人之有德于我也,不可忘也;吾有德于人也,不可不忘也。《战国策》的《韩策》上出现的纵横家,计有段规、申不害、摎留、魏顺、公孙显、陈轸、公仲、公叔、尚靳、张翠、史疾、聂政(刺客)、张丑等人。段规谓韩王曰:″分地必取成皋。″至韩之取郑也,果从成皋始。韩令使者求救于秦,尚靳使秦未果,张翠带病再去,甘茂曰:″韩急矣!″张翠曰:″韩未急也,韩急则折而入于楚矣。″秦果下 师以救韩。魏之围邯郸也,申不害始合于韩王,曰:″此安危之要,国家大事也。″五国约而攻秦,魏顺谓市丘君曰:″五国罢,必攻市丘以偿其费。″魏顺往说楚,以卜交而市丘存。聂政,勇敢之士,避仇隐于屠者之间。严遂阴交于聂政,奉黄金百镒,为聂母寿。聂政曰:″严仲子乃诸侯之卿相也,不远千里枉车骑而交臣,臣未有大功可以报者。″严遂告聂政曰:″臣之仇,韩相傀也。臣使人刺之,终莫能就。″聂政独行仗剑至韩,直入相府战国策:战国时代谋士的言论与权谋术策,上阶刺韩傀,韩傀走而聂政刺之。聂政大呼,自屠出肠,遂以死。

《战国策》的《燕策》上出现的纵横家,计有郭任、苏代、郭隗、陈翠、乐毅、田光、荆轲(刺客)、张仪等人。燕王哙既立,苏秦为燕问齐,阴谋敗露之时,被齐王车裂。齐宣王复用苏秦弟苏代。苏代为齐使于燕,告以齐宣王必不霸,因其不信其臣。燕王遂大信子之,国事皆决于子之。子之因遣苏代百金,听其所使。燕昭王想求国中之贤者出来做官,而不可得。郭隗曰:″臣闻古之君人有以千金求千里马,三年不能得。涓人三月得千里马,马已死,买其首五百金。君大怒,曰:‘所求者生马,安事死马而捐五百金?'涓人对曰:‘死马且买之五百金,况生马乎?千里马必至!′今王欲致士,先以隗始,隗且见事,况贤于隗者乎?四方之贤士闻之,将不以千里为远而来。″燕太子丹质于秦,亡归,遣荊轲去刺秦王。荊轲持樊于期之首及徐夫人之匕首,与高渐离别于易水,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既至秦,以献樊首为借口,持匕首欲刺秦王。秦王还柱而走,卒惶急不知所为。遂拔剑击荆轲,断其左股。左右既前斩荆轲。于是,秦大怒燕,诏王翦军以伐燕,杀太子丹。蒸灭,秦兼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