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文化理想人格境界魅力荀子

摘要:

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华夏文化是何等的灿烂,先人留给我们的文献典籍是何等的丰富。在浩瀚如海的古典文献宝库中,我们诵读着,激动着,感悟着。除去了这精美的文词和超凡的意境外,折射在我们面前的便是古代贤哲文士们的人格境界与魅力了。

古代的哲人们早已逝去了,留下的只有这些万古不朽的文字,而他们的人格境界与魅力正蕴涵其中与之长存。每每读起这些文献典籍时,便会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动着我们,令人心潮起伏的走向他们。这便是人格境界与魅力之所在,是它在作用着一代又一代人们的心灵。

关键词:齐鲁文化理想人格境界魅力荀子

荀子虽为赵人却长期游学于齐,三为祭酒,为齐国客卿、稷下学士。其思想自成一体。解读《荀子》,便可以清楚地看出,荀子的思想既不纯属于正统的孔、孟儒家,也不属于道地的法家,而是融汇了诸家之说,博采众长,自为一体,立独家之论。

荀子生活在动乱的战国时代,其时,礼衰乐崩,道德沦丧,而他却能凭“道”,自任自重,以修身为己之要务,坚持理想,追求崇高的人生境界,抱着实事求是的人生态度,守住了儒家持“道”的人格传统,充分表现出荀子人格的一致性。荀子对现实社会既有冷静严肃的批评态度,又有充分的自由性与灵活性。

儒家先哲既重视个人发展以谋取社会幸福,同时也重视社会责任以达到个人之完善,个人不可侵犯之尊严与人生价值是儒家的核心信念。孔子以“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1)定义为理想人格的最高境界,他所提倡的君子人格,则体现的是一种人的道德水准和才智结构。对于荀子而言,其人格的一致性,正体现在他以儒家的君子人格为追求的模式,以道义为己任,在功利主义风靡之世,整个社会丧失道德原则的黑暗环境中,却依然坚持理想、追求崇高的人生境界。

荀子从一名游士成长为儒学大师,他选择了儒家思想为其主要精神支柱,以知识和德行为其安身立命之本,以“道”自任自重,而没有沦落为“嗜欲”者之流,始终保持着人格的独立与尊严。

战国末年,士的流品极其复杂。《战国策》生动地载录了形形色色各类人物的面目。诸如“天下之士合从相聚于赵”中所描绘的士人如同一群狗,稍加物质金钱的利诱,便会分化相争。此类士人在知识层中不会是个别的,他们之所以追名逐利,物欲横流,实为时代风气之熏染。孔子要求:“士志于道”(2);“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3);“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4);“君子固穷”、“君子谋道不谋食”、“君子忧道不忧贫”(5)。而好利之士,诸如苏秦、张仪之流,则完全走上了与此相反的道路。他们早把“任重道远”的社会责任抛之脑后,正如荀子在《荀子·非十二子》中所谴责的:“今之所谓士仕者,污漫者也,贱乱者也,恣睢者也,贪利者也,触抵者也,无礼义而唯权势之嗜者也。”他还批评了那些“陋儒”、“俗儒”、“偷儒”、“贱儒”、“腐儒”之辈,以知识换取口食,固然无可非议,但却不顾人格尊严与廉耻而只贪图吃喝享乐。例如在同篇中,他还写道:“偷儒惮事,无廉耻而嗜饮食,必曰君子固不用力”。在《荀子·大略》中又说:“口能言之,身能行之,国宝也;口不能言,身能行之,国器也;口能言之,身不能行,国用也;口言善,身行恶,国妖也。

”将言行一致者,视为“国宝”、“国器”、“国用”,把“口言善,身行恶”、口是心非者,斥之为“国妖”。当然仅有抨击还是不够的,荀子还以自己为正身之楷模。在物欲横流的世风下,他依然呼吁:士的天职是正身并肩负道义。《荀子·哀公》引用孔子之言曰:“所谓士者,虽不能尽道术:齐鲁文化理想人格境界魅力荀子,必有率也;虽不能遍美善,必有处也。”《荀子·尧问》引用周公之言又强调说:“彼正身之士,舍贵而为贱,舍富而为穷,舍佚而为劳,颜色黎黑而不失其所,是以天下之纪不息,文章不废也。”荀子所赞扬的“通士”、“公士”、“直士”、“悫士”、“正身之士”等等,都是指把道义视为人生第一要义的士。例如《荀子·修身》说:“士君子不为贫穷怠乎道。”《荀子·荣辱》则主张:“义之所在,不倾于权,不顾其利,举国而与之不为改视,重死、持义而不挠,是士君子勇也。”可见,荀子承袭了孟子的“大丈夫”人格范式。道高于势,道理如矢。但在现实社会中真正能付诸实践的并不多,“正谏死节,臣下之杂也”(6)。荀子把那些为国家而不怕杀头,敢于矫君之非的臣僚称之为“争臣”、“辅臣”、“拂臣”(7)。屈原就是一位持“道”任志的“争臣”,他“当理不避其难,临患忘利,遗生行义,视死如归”(8)。荀子作为道的倡导者和理想政治的代言人,始终怀着强烈的使命感、责任感,其身体力行和人格主张,均高于世俗境界。荀子的人格品位与精神境界,使传统文化的生命力得以升华、张扬、绵延。

荀子主张“性恶”说,认为“人之性恶”、“生而有好利焉”、“生而有嫉恶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要用“师法之化,礼义之道”,矫正人之恶性(9)。因此,他非常重视后天的学习与修养,强调以修身为本,追求理想人格境界。

夏、商、周三代,可以说基本上是神灵的世界。春秋开始,人的价值、地位取代了神灵的地位,老子把人还给自然,孔子则把人还给社会。人的自觉意识、人生价值促进了人的主体积极性,故“人能弘道,非道弘人”(10)。因此个体在“道”的实现过程中所承担的责任,就显得异常重大。为了确保士人的个体足以担此重任,精神修养便成为人的关键性的活动。试想,当时士人之以自任者如此之大,而客观的凭藉又如此之薄弱,他们除了精神修养、精神力量之外,还有何可靠保证能足以肯定自己对于‘道’的信持呢?所以从孔子开始,“修身”便成为知识分子的一个必要条件。“修身”,最初源于古代“礼”的传统,是外在的修饰,但孔子以后将其转化为一种内在的道德实践,其目的和效用则与重建政治社会秩序是密不可分。孟子则鼓励说:“人皆可以为尧舜”,“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11)。强调士人只要人格本体的内省修养到家,独立的道德意志便可以完成,这是立足于人先天的善性与道德自律的可能性。荀子对此有所发展,他从现实的群体规范秩序出发,按“礼”的标准来修身,其方法:一是学“礼”;二是求师;三是专心一志,持之以恒。他说:“扁善之独:以治气养生,则身后彭祖;以修身自强,则名配尧舜。”“志意修则骄富贵,道义重则轻王公;内省而外物轻矣”(12)。又说:“好法而行,士也;笃志而体,君子也;齐明而不竭,圣人也。人无法则伥伥然,有法而无志其义,则渠渠然,依乎法而又深其类,然后温温然”(13)。在此他对人格道德的完善,赋予了时代内容,超越了孟子人格的内向归宿,而着眼于族类整体的外在规范,非常注重客观现实的人为学习、修养、改造,修身不仅仅是个体的仁义孝悌,也是满足社会统治的礼法纲纪需要之手段:“入孝出悌,人之小行也。上顺下笃,人之中行也。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人之大行也。若夫志以礼安,言以类使,则儒道毕矣;虽舜不能加毫末于是矣”(14)。

“名正则治,名倚则乱,无名则死,故先王贵名”(15)。荀子在批判诡辩派“惠子蔽于辞而不知实”(16)的同时,提出客观求实的“正名论”,强调实事求是的人生态度。荀子认为,要使人们的言行统一,遵守礼法规定,就必须正名。其正名的原则是:“同则同之,异则异之”,“名无固宜,约之以命”,“名无固实,约之以命实”,“有化而无别,谓之一实”,“稽实定数”。事物的形状发生变化了而实质没有变,应该说是一个实体。以这些原则制定事物的名称,并最后提醒人们:“无稽之言,不见不行,不闻之谋,君子慎之”(17)。荀子还主张:“是非疑,则度之以远事,验之以近物,参之以平心,流言止焉,恶言死焉。”(18)这同样也是一种实事求是的人生态度的表现。荀子上述品格的获得与其接受“名实论”的哲学思潮有相当的关系,这一哲学思想支持了他不枉道从势的人格理想追求。

荀子认为:“人有气、有生、有知,亦且有义”(19),这是区别于人与禽兽的最根本特征。虽然还不可能完全揭示出人的社会本质,但从人的社会特性探讨人的本质这一点,却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荀子沿着这一思路得出“人最为天下贵”的结论,在天地间具有崇高的地位。学习修养就是要成就人的理想人格:“其义则始乎为士,终乎为圣人”(20)。

荀子的理想人格境界,具体包括三个层次,并且多次强调了以下这三个层次:

“好法而行,士也;笃志而体,君子也;齐明而不竭,圣人也”。意谓,坚定地遵循礼法,按礼法办事,这是士;有坚定的意志而又身体力行,这是品德高尚的君子;思维敏捷而又力行不止,这是圣人。其中对君子的层次作了具体阐释:“君子之求利也略,其远害也早,其避辱也惧,其行道理也勇。君子贫穷而志广,富贵而体恭,安燕而血气不惰,劳倦而容貌不枯,怒不过夺,喜不过予。君子贫穷而志广,隆仁也;富贵而体恭,杀势也;安燕而血气不夺,柬理也;劳倦而容貌不枯,好文也;怒不过夺,喜不过予,是法胜私也。”“君子之能以公义胜私欲也”(21)。

他说:“彼学者,行之,曰士也;敦慕焉,君子也;知之,圣人也。上为圣人,下为士君子”(22)。意思是说,能把学到的东西付诸实行,就称作士;勤勉而又孜孜不倦,就是君子;能融会贯通,就是圣人。最高境界为圣人,其下依次为君子、士人。

他又说:“学者以圣王为师,案以圣王之制为法,法其法以求其统类,以务象效其人。向是而务,士也;类是而几,君子也;知之,圣人也”(23)。再次提出了士、君子、圣人三个层次。

可以看出,荀子把理想的人格境界分为士、君子、圣人三个层次。他的理想人格组成,是不包括平民百姓的。在他看来,平民百姓是以随风俗习惯为好,以钱财货物为宝贵,以保养身体延续生命为自己的最高追求。而有人生理想之人,是不应当这样活着的。他说:“天子不言多少,诸侯不言利害,大夫不言得丧,士不言通货财;……从士以上皆羞利而不与民争业,乐分施而耻积臧”。意谓士以上的理想之人是不议论经营财货的问题,他们都以言谈私利为耻辱而不和老百姓争夺财产,乐于施舍财货而以积藏为耻辱。由此可见,荀子认为“士”是理想人格的最低层次,是人格修养的起点。第二个层次:“君子处仁以义,然后仁也;行义以礼,然后义也”、“君子隘穷而不失,劳倦而不苟,临患难而不忘细席之言”、“少言而法,君子也”(24)。

荀子认为,“学不可以已”。人们的学习、修养要有一定的目标,这个目标就是达到“至足”,即圣王的境界。在现实生活中荀子尧问,如果能以圣王为表率,以圣王所定的制度为法则,效法圣王的法制,寻求其做人之道荀子尧问,以便努力效法其为人,向着这个目标努力的人,便是士;与这个目标接近的人:齐鲁文化理想人格境界魅力荀子,便是君子;完全把握了这个目标的人,“行之明也”,便是圣人。

综上所述,荀子认为,理想的人格境界,由浅入深,由低到高,分为三个层次:最低层次为士;第二个层次是君子;最高层次为圣人。三个层次又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其转化的条件就是学习修养与否。荀子说:“我欲贱而贵,愚而智,贫而富,可乎?曰:其唯学乎!……上为圣人,下为士、君子,孰禁我哉!乡也,混然涂之人也,俄而并乎尧、禹,岂不贱而贵矣哉!”(25)他坚信:“涂之人可以为禹。”“凡禹之所以为禹,以其为仁义、法正也,然则仁义法正有可知可能之理,然而涂之人也,皆有可以知仁义、法正之质,皆有可以能仁义、法正之具;然则其可以为禹明矣”,故“涂之人可以为禹”,“涂之人能为禹”(26)。

总之,荀子认为,理想的人格境界荀子尧问,并非高不可攀,要从学习礼义、遵守礼义开始,由浅入深,日积月累;从士开始,由低到高,“忠信无倦”,循序渐进成为君子,“志修厚德”,最终便可以成为圣人。

注释:

(1)《论语·子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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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论语·里仁》;

(3)《论语·子路》;

(4)《论语·泰伯》;

(5)《论语·卫灵公》;

(6)《管子·形势解》;

(7)《荀子·臣道》;

(8)《吕氏春秋·节士》;

(9)《荀子·性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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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论语·卫灵公》;

(11)《孟子·告子章句下》;

(12)《荀子·修身》;

(13)同上;

(14)《荀子·子道》;

(15)《管子·枢言》;

(16)《荀子·解蔽》;

(17)《荀子·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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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荀子·大略》;

(19)《荀子·王制》;

(20)《荀子·劝学》;

(21)《荀子·修身》;

(22)《荀子·儒效》;

(23)《荀子·解蔽》;

(24)《荀子·大略》;

(25)《荀子·儒效》;

(26)《荀子·性恶》。

2004.9.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