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茶馆)墨家:不辨贫富远迩亲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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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to be self-, that all men are equal, that they by their with , that they are are life, and the of .”——这美国独立宣言的名言,一般翻译成“我们认为下面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人生茶馆)墨家:不辨贫富远迩亲疏,其中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但有人指出,“all men are equal”含有“被造物者创造的人”的定义,或者又可译为“造物者面前,人人平等”,这与“by their ”的语义说相通了。
而这样的解释,正好又与墨家的平等观一致了。墨子说,“今天下无大小国,皆天之邑;人无幼长贵贱,皆天之臣也。”在墨子看来,在苍天面前,国家没有大小,人没有幼长贵贱,进取是一样的。而且,“官无常贵,而民无终贱”。在这基础上,又自然产生了兼爱说。墨子的兼爱思想,与现在的博爱思想也非常接近。所以要“不辨贫富贵贱远迩亲疏”,“爱人之亲若爱其亲”。
但是,墨家虽然是有平等观,但正如佛家有众生平等说,儒家也有“有教无类”、“仁爱”之类的主张(也可引伸平等之义),并没有真正系统地阐述,又未在后世得以展开,形成平等的理论体系。墨家又有天然的缺陷,就是所述对所在时代的针对性达强,少了些历史的通达,且概括性与文学性俱弱一些,所以,跨时代的传播性就要差一些。
墨家还有一种选贤任能的主张,部分与儒家重合,但更彻底一些。墨子说:“天下之所以乱者,生于无政长,是故选天下之贤可者,立以为天子。天子立,以其力为未足,又选择天下之贤可者,置立之以为三公。”又曰:“故古者圣王之为政,列德而尚贤,虽在农与工肆之人,有能则举之,高予之爵,重予之祿,任之以事,断予之令”,“禹举益于阴方之中,授之政,九州成。”但是,墨家所倡导的选贤尚贤,实际是孔子赞赏的禅让制的改进版,不管什么人,哪怕是社会底层的农工商,只要贤德也都可以委以重任。对于贤德之人,“举而上之,富而贯之,以为官长”;对于不肖之人,就应当“抑而废之,贫而贱之,以为徒役”。
但是,用什么方法来选举呢?有什么方法区分贤德或肖小呢?墨家并无认真的思考。
在春秋战国时,墨家是非常牛的一个学派,倡导“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尊天”、“事鬼”、“非乐”、“非命”、“节用”、“节葬”。因其不仅说,而且每每有令人惊异与叹服的社会行动。墨家有明显的平民化倾向,聚集了一批手工业者和中下层人士,这使得他们动手能力强。墨翟本人也是制作器械的高手,精通数理,是那个时代的工匠大师,尽管他本人属于贵族阶层,为宋国贵族目夷的后代。公输般(鲁班)帮助楚王制造了攻宋的云梯,墨翟跑去楚国劝说楚王放弃攻宋计划,并与公输般进行一番推演,让公输般输了。
墨翟成功将自己的弟子组成一个战斗团体,一律穿短衣草鞋,参加劳动,以吃苦为高尚,“以裘褐为衣,以跂蹻为服,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且纪律严明,一切行动听指挥,无条件服从上面的指令。如果谁违背了这些原则墨家的政治思想主张,轻则开除,重则处死。这个团体专事锄强扶弱、止战息战之事墨家的政治思想主张,并非常注重重诺守信,答应别人之事,哪怕就是死也要坚决做到,绝不打折扣,再者,帮助弱国、弱民,救人于苦厄,从不需要任何回报。“口言之,身必行之。”这是墨家基本的行为准则。似乎与后世王阳明的知行合一非常契合,但仔细想来又有区别。墨家的口言之是强调的重于承诺,与知行合一将整体想透再行动不太一样。可这样一来,墨家容易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有人只需求到墨家的大头领矩子那儿,矩子说东,墨者不敢向西。墨翟去世后,墨家又分裂成三派,却又变成相互间的不服气,相互斗气。
然而,墨家到了秦汉时,却又突然消失了,成为历史之谜。有一个故事可能解释了其消失的原因。在楚国,墨家矩子孟胜为阳城君守城。古代调兵啥的,通过信物为证。阳城君将一块璜玉弄成两半,半块自己拿着,半块交给孟胜。随后,阳城君参与政变反叛楚王失败,逃走了,却忘了派人通知孟胜。楚王带兵杀向阳城君的封地,孟胜却因为没有得到另一半的璜玉,就必须坚守墨家道义,继续守城。可人少力薄又打不过,孟胜便自刎身死。他的弟子183人,也为此毫不犹豫殉死或战死了。墨家这种做法,不用几次苦战,也就将自己的力量给消耗尽了。毕竟,世上的苦修者本来就不多。墨家总是义务帮助弱的一方,而弱的一方失败的可能性总是很大,帮助一次就损失一批墨者。到春秋战国的中后期,列国的相互征战越来越残酷,都是往死里打了。墨家积极参与消弭战事,最终在列国的互相攻伐中,偏偏由于他们墨守成规,反而是首先被消灭的一批人。后来,墨家被打残了,不再有组织,也就成了江湖游侠了。
著名的田横与500壮士故事,也可能墨家在历史上的最后绝唱。田横是不是墨家,不可考,但其行为与墨家一派极其相似。初时,田横与刘邦一道起兵反秦,同为战友。刘邦要做皇帝,必须征服一切豪强,田横也被刘邦打输了墨家的政治思想主张,就带了500壮士移居海岛。刘邦派人去劝召田横(人生茶馆)墨家:不辨贫富远迩亲疏,说是天下太平了,请老兄过来做官吧。田横不答应,刘邦就一直派人来游说。田横不得已,带着两门客上路。走到离洛阳30里的地方,他越想越不对劲,便对两位门客说:“当初我与刘邦同时起兵,而今一为天子,一为亡虏,我深以为耻。”他决定自杀,托付门客将自己的首级献给刘邦。门客面见刘邦,献了首级,他俩也自杀了。刘邦深为感动,在厚葬田横后,又决定征用田横的500壮士,并许以重赏。可是,田横自杀的消息传到海岛上,500壮士也集体自杀了。墨家的如此执着,可见一斑。
墨家思想显示出理想化的也是朴素的人道主义精神,强调苦修、奉献、行动,是有一些人人平等的基础价值观,与现代文明有一些相通之处,令人钦佩,但其过于执着的一面,并选择积极参与战事,又置自己与冰与火之中。思想者是可以积极参与社会事务,但前提条件是你的思想是否真正达到一种精神的高度,有无对社会大势的准确判断力。面对秦秋战国中后期越来越残酷的大鱼吞小鱼的现实,你不能阻止大鱼的野心而与小鱼一起陪葬,那就自然是一条历史的绝路。墨家思想致命的地方,是其偏执的一面,少了变通,就无法适应时代的变幻。而墨家的平等,实质与现代平等理念,又有些差别,他们有着绝对平均主义倾向。绝对平均主义,也是历史给人的一种幻觉。
思想火花要变成思想火炬,需要对人生、社会与历史更深入的思考,需要有人传承光大。墨家在建立了自己的强大组织之后,除了墨翟,此后再无像儒、道一样产生新在思想巨人,行动复行动,行动又偏重于参与战事,而战争只有生与死两种选择,渐渐就变得有些盲目,走错了方向不自知,那也就只能湮灭在历史长河里了。后来的中国历史文化进程少了墨家的参与,或者说墨家的思想没有得到传承与发展,的确又是中华文明巨大的遗憾。而这,恰恰又是墨家的思想体系所决定的。因此,作为思想者一定得提醒自己,认识到自己的思想可能有些致命的硬伤。盲目自信,不会得到历史应有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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